我在她的庇护下过了两年。
后来,在她的尸首前,我爹娘又揪着我的耳朵将我拖回了那间破茅屋,又是一顿毒打。
没有人再可以用一碗白面换下我了。
何招儿,只值得一碗白面。
甚至,比不上一碗白面的价值。
仙梯是在晚上开的。
那个我被人商量着怎么卖掉的夜晚。
跑吧,阿招。
跑得远远的。
生在烂泥沼不可怕,你爬得足够高,你才算是一个人。
我又去爬仙梯了,很可惜,这次是被人一根根掰断了五指丢下来的。
那少女身材高挑,眉眼盈盈,却是我夜夜恐惧的模样。
她冷哼一声:“死性不改,又妄图攀龙附凤。”
“这样子,本公主也是人间的公主,这就为你指一门好亲事,你看你爹旁边那个醉醺醺的跛子怎么样?”
她附在我身边,语气森然,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恶意与嘲讽。
我没得选了,她旁边那个与她同样登对的冷峻少年,将我丢了下去。
我得到了一只断掌。
我的娘家和夫家都得了好名声。
已入仙门的皇族小公主亲自给我指婚,是所有人都羡慕不来的好福气。
我嫁给了常和我爹一起喝酒的跛子,他比我爹还要大上三岁。
我讨厌甚至是畏惧他那双浑浊的眼,讨厌他淫邪地笑,更讨厌他与我爹娘一起商讨,怎样折磨我更有用。
怀孕四月。
那是我第三次爬仙梯。
我少见的语调温柔给丈夫做了一桌好酒好菜。
等他醉死过去,又拖着这副身子去一步步往上爬。
我几乎是受不住仙人的禁制。
身上的痛楚让我想要就此跳下去。
很快,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银须老头,他慈爱地看着我,问道:“女娘,你为何执着入我仙门。”
我眼中蓄泪,郑重向他跪下,行了大礼:“招儿不求入仙门,只求仙人可以拿掉我身上这个孽障,放我自由之身。”